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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淫保命集(七)
     
蝴  蝶  梦
     
    《南华经》的作者,庄子,姓庄名周,字子休,周朝宋国人,拜老子李耳为师,学清静无为之学,把世事得失,看得像流水行云,淡薄得很,当了几天官,就不当了,成天的周游四方,访友学道。
    庄周走到齐国,齐王宗室很尊重他的为人,把女儿嫁给他。这位新娘田氏,生得细皮嫩肉,像出水芙蓉娇艳,庄周一见,道心都消失了,如鱼随水,便在齐国住下了。
    楚国的威王听说庄周道行,便派人带着黄金千两,锦缎千匹,华丽车马,去请庄周作宰相。庄周叹口气说:“祭太庙用的牛,在未杀之前,身上给它披上华丽彩绸,吃好草料,它见了作苦的耕牛会自夸光荣,等到进入太庙,杀它的刀子,盛它肉的器皿,摆在面前,它再想做耕牛也不能够了。”他摆摆手说:“谢谢吧!我不去。”带了娇美的妻子田氏,回到宋国,隐居在曹州的南华山下,著他的《南华经》去了。
    有一天庄周要到山下游玩,妻也要跟着去,庄周不肯,妻问为什么?庄周说:“我做梦,梦见腋下长出两只翅膀,变成了一只蝴蝶,在花间飞翔,快乐非常,这次我要下山,去试试看,这是仙术,被人窥见,恐怕是不灵的。”妻说:“不,蝴蝶都是成双成对的,你一个去,我不放心。”
    庄周乘妻子午睡的时候溜走了,一出山口,便遇见一宗奇怪事。一座新坟旁边,坐着一位少妇,全身缟素,手执绢扇搧坟。庄周纳闷,问道:“坟里埋的是你什么人?你为什么用扇子搧它?”那少妇含羞答答,嗫嚅着说道:“还是不说吧,说出难为情。”庄子一定要问,少妇道:“坟里埋的是我亡夫,生前恩爱,临终遗言,教我将来如要改嫁,要等到葬礼完毕,坟土干后改嫁,才不令人耻笑,我想这堆湿土,什么时候才能干,我着急,所以用扇来搧。”庄周听了一惊,心里忖道:“还说生前恩爱,若不恩爱该怎样?”随即对少妇道:“娘子,要这土快干容易,把扇子递给我,我替你搧,我力气大。”那少妇把扇子递给庄周,起身道谢。庄周念起咒语,举起扇子向坟头三扇二扇搧去,坟土立即干了。妇人笑道:“多谢官人用力,贱妾感恩不尽。”伸手向鬓边拔下一支银钗,连绢扇一并奉与庄周,作为酬谢,庄周退还银钗道:“这支绢扇够了,回去我好赠给我的夫人使用。”这少妇很高兴的走了,庄周却恼上心头,气冲冲的走回家来。
    田氏站在门口吵道:“你坏透了,躲开我而跑去,遇见了什么好事,说给我听听。”便等庄周走近面前,见他神气不对,扶他回房坐下,捧茶给他吃,问是什么缘故。
    庄周道:“这柄绢扇送你,将来你也许用得着哩!”
    田氏不解,继续追问扇子的来源,庄周便把下山遇见少妇搧坟赠扇的故事一一详述,田氏闻说大恼:“啐!亏你还是名士,事理皂白不分,我乃名门闺秀怎比村野荡妇!”喳的一声,把扇子撕了。
    庄周一本正经的说:“娘子莫气,假如我庄某也真的死了,希望娘子不学村野荡妇,能守个三年五载。”田氏道:“忠臣不事二君,烈女不嫁二夫,好女人不吃两家饭,不睡两家床,若不幸轮到我身上,莫说三年五载,就是守一辈子也心甘情愿,不像你们男人,没仁没义,死了一个再讨一个,遣出一个,又纳进一个。自己不知愧羞,还误疑别人。”说着捧面哭泣起来。庄周道:“不必如此,但愿你能履行你的诺言。”
    过了几天,庄周果然得病了,田氏服侍调药,朝夕不离,但庄周病至垂危,瞪着两眼不肯合上,田氏悲伤的念道:“庄郎不必多心,妾读书知礼,从一而终,决无二志,你如不相信,妾愿悬梁,先死在你前头,以明心迹。”庄周听罢,两眼合上了,气断归天,田氏抱尸大哭,衣衾棺椁殡殓。田氏一身缟素,朝朝忧闷,夜夜悲泣,想到庄周生前的恩爱如醉如痴,茶饭俱废。
庄周隐居在山中,他的亲友很少知道他的死讯。第七天忽然来了一个楚国的王孙,生的面如冠玉,唇若涂脂,风流俊逸,人见人爱,穿着一件紫锦绣袍,衣冠张戴,朱履粉红,十分潇洒,带着一个老苍头,登堂拜祭,说是早与庄周有约,愿拜在门下为弟子,今日来迟,想不到竟成永诀。遂唤书僮打开衣箱,换了孝服,愿为不见面的师傅,守丧百日,以尽仰慕之情,祭典已毕,要参拜师母,田氏辞谢不见,楚王孙道:“古礼通家朋友妻妾,都不回避,何况小生与庄夫子有师生之约?”田氏只得步出孝堂与楚王孙相见,互叙寒暖。
    楚王孙叙弟子之礼,称道师母,愿留居一百天,守先师之孝。田氏道:“通家之谊,久住何妨?”当下即设宴款待,饭罢引王孙至书房,指先夫所著《南华经》与老子《道德经》,任王孙翻阅。田氏每天以问安为由,就便与王孙攀谈,时久情生,眉来眼去,便忘了庄周遗言。但是女求男,难出口,又住了几天,约莫半个月了,田氏心猿意马,按捺不住了,招老苍头来,用酒把他灌饱,请他作媒,她要嫁给楚王孙。苍头去后,她又跟着脚步探听,急等回信,恨不能用一条绳子,拴住王孙脚,一把拉过来,抱在怀里。将近黄昏,田氏等得不耐烦了,摸到书房去会小王孙,经过灵堂,忽听里边叹息,田氏吓一跳,急忙取火来照。见是苍头睡在灵桌上,将他唤醒,带他到绣阁,问他托办之事怎么样了。“不成,不成,我家王孙说得有理,娘子容貌自不必言,师徒之份也不必论,但有三件事不妥,所以不好回复娘子。”田氏道:“哪三件事?”苍头道:“我家王孙说:一、堂中摆着棺材,我却与娘子婚配,于心不忍。二、庄夫子是位有道行与娘子至恩爱的人,小生才学疏识,高攀不上。三、我家远在楚地,去信要银两,需要时日,目下无力致聘金与置办酒席。为此三事,所以不能成。”田氏道:“这三件事都不成问题,棺材不是生了根,可以把它抬到后院破屋里去,庄周哪里是位有道行的名贤?他简直是个伪君子,背着我下山去调戏小寡妇,有绢扇为证,我一气把他撕了,他自知腹无饱学,楚王请他去做宰相,他不敢去,耽在这深山里不敢见人。你家王孙,聪明好学,前途不可限量,况且又是王孙之贵,我亦齐国王室之女,门第相当,正好匹配,至于礼聘谁稀罕,宴客酒席我早准备好了,不需你王孙操心,这里有纹银二十两,拿去算是酬谢你的。回复你家王孙,一定着他答应,妾身在此等回音。”苍头一转就回来了,连连点头说:“我家王孙说道,一切由娘子。”
    这晚厅堂布置得灯烛辉煌,田氏穿红挂绿,又作新人,与楚王孙拜了天地,就入洞房,吃了合欢杯,正欲解衣上床,忽然楚王孙眉头紧皱口叫不好,心里痛,  两手磨擦,愈痛愈厉害,哇的一声,吐出鲜血,身体软倒在床上,田氏连叫: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王孙不应,气息奄奄,就将魂归阴曹,遂唤苍头问道:“相公一向有这种病么?”苍头道:“有,一年半载总犯一次,无药可治,只有一物,用了立刻生效。”田氏问:“什么东西?”苍头说:“活人的脑髓”,田氏道:“哪里去找?”苍头:“这是太医的妙方,用活人的脑髓泡烧酒,吞下就好,我家老王平日就准备了几个判死刑的犯人,等小王病发了就杀一个,挖那人的脑髓给小王孙用,今离楚国甚远,哪里去找犯人的脑髓呢?这回恐怕小王孙,命不保了!”田氏急道:“那,那,那怎么办呢!有别的好方法么?”苍头道:“有,死了不满四十九天的人脑子,只要没有干,也可以用的。”田氏捏指算来他丈夫庄周死了才不过二十天,一摇跳起来,吩咐苍头:“你到外面看看有人来么,不要着人进来。”一手提灯,一手持把劈柴的斧子,去到后院破屋子里,寻到棺材,双手举斧,狠狠的一斧劈下,棺材迎刃而开。庄周推开棺板挺身坐了起来,一脸金色,一头乱发,吹胡子瞪眼,气的火冒三丈,骂道:“好贱人,你做的好事!”田氏吓倒在地,缩成一团道:“我,我,我想官人,来看看你。”庄周说:“看看我?扶我起来!”田氏爬起伸手去扶庄周,咚的一声斧子自腋下落在地上,被庄周看见,怒道:“来看我,带斧做甚么?”田氏说:“用它开棺的!”庄周说:“哼,行孝期间,你怎么身穿大红?”田氏说:“开棺见喜,不敢用凶服冲动,所以穿大红,这是取喜气吉利。”庄周说:“也罢,这棺木不放置灵堂,为何放在这破屋里?”田氏无话可对,怕得发抖,庄周说:“扶我回房去。”田氏羞惭得不能抬头,想地上立时开个缝子,好让她钻进去。回去闺房,见酒宴狼藉,庄周一肚子火,叫田氏道:“快拿酒来给我喝。”放开量连饮几大碗,田氏小心服侍,还有点献媚,希望暖热了老公心肠,再做夫妻。庄周大醉,取纸写了四句:“从前了却冤家债,你爱之时我不爱,若再与你做夫妻,怕你巨斧劈脑盖。”田氏看了,羞得脸红,庄周又写四句:“夫妻百夜有何恩,见了新人忘旧人,才得盖棺遭斧劈,如何等待搧干坟。”庄周要田氏看,田氏说:“我不懂,庄郎冤枉人。”庄周哈哈大笑:“冤枉你,我指证据给你看,徒儿苍头走来。”立时楚王孙偕苍头站立面前,田氏惊叫:“啊!”王孙苍头化作一缕青烟没了。庄周说:“田娘子,哪里有什么楚王孙、老苍头?都是我庄某的隐形化身。”田氏羞得粉脸上一阵红一阵紫,终于捧着面跑出闺房,跑到后院破屋里,解下丝带,悬梁自尽了。
    庄周见田氏已死,便将她解下来放在自己以前睡的棺材里道:“你好好的睡吧!我唱歌给你听。”就拿来一只瓦盆,放在棺材前面,敲着瓦盆唱起歌来:“天地不知为什么,生了我,又生了你。我原不是你夫,你也原不是我妻,咱俩是偶然相遇一处栖。有合也有离,人没有天良,一个死了,一个情便转移,这是自然现象,我不怨你。你活着的时候,任你拣取;你死了的时候,归返空虚。你吊我的时候,赏我一斧头,我吊你的时候,给你唱歌。听到你的斧声我又活了,我唱歌你听到没有?嗨嗨!敲破瓦盆不再敲了,你去你的吧,我走我的!”庄周歌罢,把瓦盆也捽了,取把火烧了那座破屋,火葬了田氏。
    颂曰:
美色原是空, 爱情飘如风;
真心方实在, 肉体云雾中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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